何寻立玉（第三章他的模样）
心机诡谲的相府总管✘双目失明的憨憨仆人
（he放心食用）
【七】
何立离开后，寻玉独自站在屋中如同失魂落魄一般；她擦去脸上的泪后，双手紧紧地抱着散发着血腥味的衣衫；随即弯着佝偻的身躯，迈着十分蹒跚的步子，来到了垂花门。
此时，身处相府垂花门的劳役们早已忙作了一团。
她们有的肩上扛着重担，一遍又一遍地挑着水；额上的汗珠如同黄豆般大小，但还没来得及擦就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在了地上。有的拿着木棒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石头上的衣服，衣服是净了，但自己的衣服却脏了。还有的跪在灶台下面拿着竹筒用嘴吹着还未完全燃起来的火星，火是没燃起来，但脸早已涨的通红。
寻玉抱着何立的衣服，走到垂花门的小溪边蹲下身子，她将青绿色的衣服轻轻地浸泡在清澈见底的溪水中，等到衣服完全浸湿后；她才伸出手搓洗。她没有用木棒敲打，因为何大人的衣服同他的人一样金贵，万一洗坏了他会生气的，寻玉心中盘算着。
只是看不见这衣服，又如和判断衣服是否是洗干净了呢？
不一会儿寻玉就想到了法子，她扭过头大声向西厢门喊道:“张姐！你快过来一下。” 张姐听到声音后急步走来。
“玉娘，什么事……哎呀，你手里拿的是何大人的衣服吧？”张姐的目光一顿，停在了寻玉手上的墨绿色衣服上。
“是啊。”寻玉答。
“听相府里的人说，何大人的衣服一般不在垂花门清洗，大人的衣服向来是他身边的人洗的，据说是怕衣服染上让他不适的气味。怎么就让你这个奴婢洗了呢？”
“那……我该怎么办才好。”
“既然大人把衣服交给了你，那你可一定要谨慎点。弄不好会掉脑袋的。”张姐提醒道。
寻玉低着头，瘦如柴棒的手搓洗着身下的那一抹墨绿。她抬头道“张姐，你快看看衣服干净了没有？”
“我看看啊……emm……好，哎不对，哦，好，可以了。”
“那我放在什么地方晾晒呢？”
张姐转身看了看早已挂满布匹的垂花门，又转过身对着寻玉道“这垂花门是没法晒了，只能暂且吧何大人的衣服拿回白玉阁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寻玉抱着衣服和张姐告了别。
白玉阁的阳光一向很温暖。让人总觉得好像太阳在白玉阁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。煦暖的阳光恰似透明的玻璃罩，把整个白玉阁盖的严丝合缝，好像容不下一点黑暗。
寻玉抱着衣服走进自己的房间，在柜子里翻找出一根藤条，一蹦一跳地来到了海棠树下。
她将何立的衣服轻轻摆放在藤条上，又将藤条架在海棠树枝上。
微风拂过，海棠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细响，寻玉听着这细碎的响声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。
虽然海棠花早已凋谢了，但海棠树下仍然还保留着花香，以至于寻玉收衣服的时候，还能闻到些许淡雅的幽香。
寻玉伸出手，将藤条上的衣服取下，随即抱着衣服走进了自已的房间。
她把衣服放在自已的床榻上，轻轻地用手折叠着，不一会，衣服就被她叠的整整齐齐的了。
有了这件衣服，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找何立了。不用担心自己的心思会被他发现；也不用担心其他下人的议论；更不用担心自己见不到他了。
人啊，总是很矛盾。方才还为能马上见到心爱之人而兴高采烈，现在就为自己脑补的画面而倍感悲伤。
“我是可以用为他送衣服的理由去看他一眼，但送完衣服之后呢？那我是不是就永远失去了一个理由去见他了。”寻玉心里细想着。
对啊，他是高高在上的相府总管，而寻玉只是一个双眼失明的仆人罢了，兴许在何立眼里，她连仆人都不算。
她开始期待，期待何立会来见她 ，会站在她面前质问为什么不把衣服送过来；会拿着扇子轻敲她的头；会罚她去给他磨墨。
可天不随人愿，何立一连好几日没来白玉阁，听张姐说，何大人带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在办案。
女人？是谁，为何？
寻玉心中不悦，心中似有一股酸气漫过，那种气息萦绕在她心头上，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她这是怎么了？
她当然知道自己是怎么了。
可她没有资格这样做，与何立而言寻玉不算什么，何况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。
寻玉还是向往常一样太阳刚出头，就出门打扫白玉阁，她把何立的衣服放在床头，每晚抱着他的衣服入睡。
时间长了，衣服上专属于何立的气味越来越淡了。
何立一直不来，寻玉只能把衣服一直留在身边，晚上抱着衣服睡，就好像是抱着何立一样。想到这里，一抹红晕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寻玉的脸颊，她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，脸上挂着傻兮兮的笑容缓缓地闭上了眼。
【八】
何立这几天真的是忙的脚不沾地了。
白天，他和效用兵张大还有新上任的亲兵营总统领孙均时刻穿梭在宰相府。
夜里，何立点着蜡烛看着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，隔着烛光脑海里竟缓缓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来。
那个手细如干柴，那个双眼朦胧，那晚佝偻着身躯为他磨墨的盲人女子——寻玉
难怪这几天何立总是感觉自己忘却了些什么，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，原来是自己的衣服还在寻玉那里。
也不知道怎的，这丫头就像天生带着傻气似的，这都过了好几天了也不把衣服送过来。
难道是怕自己杀了她？但那天让她选玛瑙时，她的勇气又不想是装出来的。
小丫头的心思能有多难猜。
何立摇了摇头苦笑着，他觉得是自己想的过于复杂了。
他轻咳嗽了一声，门外走进一个端着灯盏的人。只见他正弯腰要替换何立案桌上的蜡烛时，何立开口打断了他：“你，速去一趟白玉阁，带一个名叫寻玉的人来见我。”
“是。”
随着一声轻脆的关门声，屋中便只剩下何立一人了。
他伸手摆弄着放在案桌上的灯盏，眼中满是暗淡。
“寻玉……是个好名字啊……”
不到半晌，何立的门口就传来了一声“大人，您叫的人到了。”
“进来。”何立道
屋门被缓缓推开，黑色的木门边上慢慢探出一个脑袋，要不是知道她看不见，何立还以为她是在观察自己的屋里有谁呢。
随着屋门被轻轻关上，何立看清了进来的人，她还是很瘦，只不过脸色比何立第一次见她要好的多了，她用双手抱着墨绿的衣衫立挺在何立眼前。
“本官的官服可是洗干净了？”何立率先开口道。
“回大人，洗干净了。”寻玉弯腰递出衣服。
何立接过衣服。衣服上的血迹被清洗的干干净净，不但没有血腥味，甚至还有些许海棠花的幽香。
何立微征了一会儿道“既然早已洗干净了，为何不早早送来？”
寻玉道“回何大人的话，这两天听说大人很忙，奴婢不敢前来打扰。”
他哪里知道自己为了能多见他几面做了些什么傻事，抱着衣服睡不说，还每天给衣服讲自己一天发生的趣事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精神不正常呢。
何立笑道“到也是个有心的。”
说罢，伸手把墨台递给了寻玉。
寻玉接下，表情充满了疑惑，但她也没说什么，只是低着头磨墨。寻玉内心很是欣喜，毕竟做梦都想待在他身边。
何立不再说话，继续翻看着案桌上的公文。
夜深了，寻玉虽打着瞌睡，但手上磨墨的动作未停。她觉得何立太辛苦了，白天查案，晚上还不能好好休息。
于是壮着胆子开口道：“夜深了，大人为何不早早歇息？”
何立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寻玉，目光中似有一丝柔情划过，不过转眼间就只剩寒光了。
“宰相大人交代的事还未办成，本官当然还不能歇息。”
“行了，你这墨也磨的差不多了，早点回白玉阁睡下吧。”何立的话温柔的像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。
“大人，看在奴婢为您洗官服的份上，奴婢斗胆像您讨个赏，不知可好？”
“赏赐？好啊，不知寻姑娘想要个什么样的赏赐？”何立眯着狭长的眼，目光停在了寻玉身上。
“我想……我想看看大人是何模样。”寻玉缓缓地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。
“哦？这个赏赐到也别致，本官同意了。只是不知姑娘如何看到本官的模样呢？”何立的嘴角不知不觉地扬起了一抹弧度。
寻玉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，她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手。
何立见她意图不明，伸手向自己腰间的诡刃摸去。只是刚摸到诡刃，寻玉的手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，她的手在他的脸上摩挲着，从他浓密的眉心处到狭长的狐狸眼，在从脸颊一直下划到了高挺的鼻尖，最后落在了嘴唇上。
这是她第一次“看”到心上人的模样，她能感觉到何立的模样是十分秀气的，只是没想到，他还有一撮小胡子。
何立目光疑惑，他抬头看着寻玉的脸，这小丫头胆子到不小，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呢。
寻玉的手落在何立的嘴唇上，一下子被呼出的热气打湿了，她想要缩手。只是手忙被何立的大手握住无法动弹。
只是这手到也是真细，何立只觉得自己握的不是女人的手，而是一根生火都不被看好的干柴。
何立笑道“寻姑娘，这就是所谓的看看本官的模样？姑娘怕不是调戏何某？”
“大人恕罪，奴婢下次一定不……”
何立反手把寻玉拉向自己，寻玉没站稳，尽皆扑进了散发着墨香的怀里。
寻玉忙想推开何立，只是自己的力量太过弱小了，推不开他。
这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心上人的拥抱，何立起伏的胸口，让寻玉的脸上落满了红晕。
她等这个拥抱好久了。
到底是真正的拥抱好，比衣服什么的好太多了。
但一想到宰相府的阴险，寻玉趁何立放松的时候用力推开了他。
寻玉抬头道：“何大人误会了，奴婢心中早已有心上人了，至于为什么想讨这赏赐，那只是奴婢看清大人模样的一种方式罢了，还请大人不要见怪。”
何立的目光慢慢变得灰暗了起来。
“哦？是这样，那到是本官唐突了，你下去吧。”
寻玉急忙跑出门，留给了何立一个小小的背影。
何立望着寻玉的背影道：“还真是难呢……丫头，你最好祈求不是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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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生病了，很抱歉。当初，一周两章的任务，到现在变成了三周一章。作者一定会努力的，不过还有两周要考试了，只能先更一章了，有时间一定更。
谢谢体谅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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